距离上一次写东西的时间很长了。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10月。其实这一篇自7月左右就已经开始动笔,在「水裹+」坐了一下午,间间断断地敲了些文字。但最终也没有落笔结尾。
笃定决议去门店里而不是在家之前,我把卫生间的玻璃打扫了一遍,回过神想起来从早上开始整个屋子里没有看到滚滚。我忽然陷入一些惶恐之中,四处寻找,床后,椅子上,柜子底下都看过之后,在主卧的衣服篓里找到睡猫。
我打开电脑,觉得没有任何动力打开游戏;重新理了一遍家里的网络拓扑,但又觉得动起源头来伤经动骨,一闲下来没有事儿做,我转头才决定一定要离开家里。
到汤泉略微泡了泡,自己跑去汗蒸室一会儿之后,就独自一人在店里呆了好久,觉得自己孤寂异常,想发消息和别人聊聊天,但又觉得不免太多打扰朋友们的生活。在读书间里坐下,觉得还是应该写点什么。
自今年四月突如其来的事件发生以来,这个博客再没有更新过。或者说,我们都没有什么动笔的意愿?我最近常常思绪被拉回到同样的事件里。忽然察觉,或许我的人生一直以来都足够的幸运,我面临的生离死别都有迹可循,我被隔绝在离奇的伤痛之外,被动地接受了时间宣泄带来的终结。所以我能够以「凡事终有尽时」进行劝诫,所以我虽然期冀瞬时体验的变化,但又非常厌恶能体现时间流逝的改变。我希望每周的节奏相似,我希望预期的安排得以执行,我希望镜子里看不到衰弱,我希望电话里察觉不到沧桑。我所有的逃避,都是希望避讳时间长河的冲刷。
但显然的,四月变故发生的原因难以归咎于时间线,它发生得突然又微妙,给我的冲击也显然超脱出所有一般的变故。它煽动我的情绪,嘲讽我的专业,也鞭笞我的良知和伪善。
小红书半夜里常常给我推送悲剧式的消息,那天晚上看到的是搬运的NGA玩家家中狗子去世。楼主用非常平淡的语句,平铺直叙地写了狗子去世前后的事情,事物的光景。没有文字写痛苦,没有文字写思念。但每字每句都好像是在说痛苦。
人生的内核可能终归是悲剧。这估摸着也是我在近些年越来越共鸣于「红楼梦」的原因,也越来越理解林黛玉的原因 —— 小时候不喜欢林黛玉,觉得她总是矫情,不大气,小肚鸡肠。但时至今日,却觉得是她看清得太早,知道人生无论怎么挣扎归路总是悲剧。「明媚鲜妍能几时?一朝漂泊难寻觅。」
人生总归是无奈,无奈总归是哀愁。
我可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妥善接纳这个痛苦的内核,和这个内核相伴而来的空虚感。
我这次和父母国庆节离开驻地到景区短住,来之前我总和他们说不要心慌,不要焦躁,也不要嫌贵,我们就是去休闲休息。但真的到了这边,我却是闲不下来,静不下来的那个。
我总觉得应当要做些什么,不能就在酒店里一直呆着,我们要多出门才行,我们也应当三餐都多处尝试这里的不同店铺,我埋冤他们没有依照我的嘱托带足衣服以致在雨天无法出门。
上午我和老妈总算闲不住出门去,一路走在淅淅沥沥的雨里。走到咖啡厅坐下之后,我妈顺势拿出来手机一直玩儿 —— 这几乎也是我们家的常态了—— 我坐在旁边,总不得力,不想玩儿手机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所以我干脆就对着外面半黄的枫叶发呆。

呆了一久,我忽然觉得我也应该学会适应空虚。因为金山岭就是这一亩三分地,就像人生再圆满也脱出不去喜怒哀乐,柴米油盐,走来走去总是这样的光景,而事实上时间仍然徒然向前,什么都不做,也在慢慢地过下去。
我常常说我妈闲不下来,总是手里要有事儿,就像有ADHD一样。但回想起来,我某些时候也是这样。我无法接受自己坐着做「闲事」,我会在发现空虚度过手机夜之后指责自己。仿佛只要有了事情,我就不再空虚了。
我也发现这半年来我越来越依赖周遭的关系,包括和恭王的相处来「锚定」自己。
但总归外物是无法安稳内心的。
要接受人生的空虚,然后再用色彩去装点它的细枝末节。
接受人生的空虚并不简单等同于认定人生的底色是悲剧,存在主义正是诞生于虚无主义。承认人生没有特定的意义,只在于自己的选择,反而给了我们更多人生的自由和可能。从虚无出发,我们可以去探索人生更多的自由和精彩。
人生总会被无常到访,正因如此,才应该好好珍惜此刻,去不后悔地体验人生,拓宽人生的宽度和深度,无论何时,都要豪不后悔地说在好好生活。盯着未来可能的痛苦而影响此刻是不合适的,过好此刻才是最重要的。
只要去勇敢地面对,好好地沟通,相信自己可以去解决任何困扰,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困难。
共勉。